高梅利奈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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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
失效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，直到那张白底黑字的确诊通知书摆在他面前，他才知道了，那是他患上了抑郁症。

 

医生将花花绿绿的药摆在他面前，失效药简单地听了听用药说明，便拎着袋子离开了。身后医生还在大声叮嘱，一定要吃药，否则后果严重，他也没往心里去，自顾自招了招手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。

 

他没回俱乐部，打车去了珠江边，脑中开始不断复盘自己患病的过程。

 

深渊四过后，他就开始失眠。作息时间不规律习惯了，他也没太大在意，只以为是生物钟紊乱，想着补补觉就能恢复，就没跟大家提。于是睡眠时间从6个小时一点点减少，到最后，彻夜难眠。

 

白日的头昏脑胀，夜晚的辗转反侧让他的耐心一点点耗尽。他食欲锐减，午饭晚饭都是草草了事，只有一茶发现了他的不对，及时跟阿姨沟通了菜的口味，每天变着花样地做各种菜，还给了她不少小费。但即使如此，失效药仍旧吃不下饭。连他自己都没发现，他已经憔悴得不像个样子了，面色蜡黄身体消瘦，和之前判若两人。

 

但他只是把这幅样子留给自己最信任的人，对外他还是那个联赛第一佣兵。外出的时候还会让工作人员帮忙化妆，改善脸色暗沉。所以除了队内的人，大家都没能发现失效药的问题。

 

还有什么意义呢？失效药突然想。

 

似乎没有以前的热血了。19岁的蒹葭生病，让他觉得世事无常；北离突然说想退役，让他觉得一切都不像从前；橙子已经快30了，也说有点打不动了，让他觉得，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。

 

就在这时，一茶总能甩一杯奶茶到他的桌子上，用着看似嘲笑的语气对他说，“别他妈没事想三想四，小心他们告你不专心工作扣你钱。”

 

 

 

 

窗外的天灰蒙蒙的，似乎快要下雨了。狂风咆哮地敲打着车玻璃，好像要把它撕的粉身碎骨。失效药忽然有些晕，面前好像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绿色森林，夹杂这黑白相间的飘渺着的雾，他颤抖着睁开眼睛时才知道，那只是出租车司机的收款码。失效药松了口气，掏出手机付了钱，又被司机催促着下车，站在街边看着车呼啸而去。

 

失效药摇了摇头，独自一人走在江边。

 

和一茶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？他掰着手指算了算，大概两年了。他们的关系这样不清不楚了两年，到现在也没个确切的结果。两人都不愿意主动出击，失效药怕是自己多心，但一茶呢？

 

他不知道，也不敢知道。

 

回想起来，也许只有一茶能关注到他每个细节——即使他表面看起来很直男，又即使他似乎对每一个人都这样。就连来医院检查这个事都是他有意无意提出来的。原因无他，失眠已经对失效药造成很大的影响了。

 

不过这次确诊，他瞒住了一茶。

 

风阴冷地嚎叫着，时不断能够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。云越来越密了，失效药已经能感觉到，有细细的雨点拍在他脸上。风吹着江面波涛汹涌，他扬手撕碎了那张确诊通知书，任由碎片被江水撕扯，在无助之中浸没。

 

 

 

 

02.

回俱乐部的时候，客厅里空无一人，只有三楼的卧室还亮着灯。失效药把自己的药藏在一楼零食箱的最下面，上楼去找一茶。外面雨已经很大了，敲打着玻璃噼里啪啦。他透过门缝看到一茶在里面看文章，不知道在看什么。

 

“回来了？”一茶似乎听到了门后的声音，笑着转过头，“饿没饿，微波炉热了中午饭，要不要下去吃点？”

 

失效药摇了摇头。

 

一茶又塞过来一包薯片，“那你帮我吃点这个呗，靠，他妈俱乐部里囤了两箱，吃都吃吐了。”

 

这次失效药没拒绝，伸手接过薯片，撕开包装，咔嚓咔嚓嚼了两片。

 
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一茶满意地拍拍手，转而又面露担心的神色，“你心情不好？”

 

“输了比赛你心情好？”失效药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。

 

“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。”一茶关了电脑，站起身拉住失效药的手腕向楼下走去，“不吃饭，那楼下零食箱挑点东西吃吧。”

 

“别！”失效药脸色一变，但即刻恢复正常，“我不想吃。”

 

“哦。”一茶狐疑地盯了他一会，最后叹气松开了他的手腕，“你最好是吃点，晚上有训练。”

 

“晚上再说吧。”失效药摸了摸刚刚一茶碰过的位置，“你……”

 

“我什么？”

 

“没事，我出去一趟。”

 

“我也去，你怎么忍心不带我呢？”

 

“滚蛋。”失效药踢了他一脚，“去看珠江，你也不爱看。”

 

“你爱看我就爱看。”一茶蹦蹦跳跳地勾住了失效药的肩膀，“走咯，看珠江。”

 

失效药的心猛地震动了一下，看向搂在自己肩上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。

 

他总是这样，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说着一些让人误会的话，做着一些让人误会的事。失效药想。

 

俩人一起出了门。

 

风很大，没等他们将俱乐部的门关上，门就被风啪的一声，落下了锁。

 

 

 

03.

不出意外的，属于xrock深渊五的最后一场比赛输了。

 

橙子在湖景村以小丑谢幕时，俱乐部里一片寂静。失效药瘫在椅子上，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唐人街那场比赛。他看着手机上的逃脱字样，双眼空洞。他知道，这是他们五个人最后一场比赛。哦不对，还要严谨些，是四个人，和新来的狄斯。

 

他已经听说Gr在筹备将一茶挖走，也听说了北离不是退役就是转去当教练，更听橙子说蒹葭准备官宣退役了，自己也打算退役，回家订婚然后正常工作。

 

他觉得，自己也快坚持不下去了。

 

目光扫过那个零食箱，箱底的药不知道被他偷摸换过几次了，可奇怪的是，箱里的零食从来都是满的。他曾经还担心零食箱会空，但如今看来，大家虽然吃的快，但也买的勤，便不再担心了。

 

这么想着，除了一茶上次给他的一包薯片和一盒果冻，他好久没有吃零食了。

 

一茶，又是一茶。

 

失效药烦躁地摘下耳机，摔在桌子上，却不想这巨大的声响引来了俱乐部的其他人。一茶第一个冲进来，看到失效药毫发无伤才松了口气。只是耳机比较可怜，摔掉的一角跌落在地上，打了几个转，跑到垃圾桶脚下去了。

 

北离橙子和唯一也站在他后面，都是一脸担心地看着他。

 

一茶挥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，自己关上了卧室门。

 

“你也出去吧。”失效药转过身，不再看他。

 

“失效药。”一茶一步步靠近他。

 

“滚，别烦我。”

 

“输比赛没什么，我不会转会的，我一直在这，他们怎么说我也不转。”一茶把手搭在失效药肩上，“小花，别生气。”

 

“但是我要转会。”失效药拍掉他的手，转过身来直视他，“这个队伍没有前途，我劝你也赶紧走吧。”

 

“失效药，你……”

 

“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。”失效药下了最后通牒。

 

一茶站在门口愣了很久，还是摇摇头退出去了。但他依旧不死心，想起祈颜刚才拜托他叫药酱出来吃饭，又站定在门口。

 

“晚上祈颜请客海鲜自助，来吗？”

 

“没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啊，小花，赶紧收拾吧，没事啊。”

 

 

 

晚上的饭局失效药还是去了，他不想让祈颜掉面子。三四百块的自助让他吃的赔到家了，除了三文鱼刺身吃了一口，剩下一个没动。

 

“我说，药酱，你就这么赔本的吃？”祈颜捂着心脏，“得亏是我请啊，真不心疼这钱。”

 

“败者的聚会，没有资格多吃。”失效药一边打岔一边给一茶夹了一筷子蟹膏。

 

一茶笑嘻嘻地张开嘴巴，那块蟹膏便顺理成章地从失效药的筷子上到了一茶的嘴里。失效药一脸不可置信，对面的祈颜更是大惊失色。

 

“你俩啥时候在一起的？”祈颜苦着脸扒拉着盘子里的蟹黄，“咋都不跟兄弟说一声呢，是不是？”

 

“没在一起。”失效药的脸色冷了下来。一茶也顿时愣了一下，表情也沉了下来。空气好似被凝住了一般，令人窒息。

 

“好，不说这个，说点别的。你们转会的事情怎么研究的？有着落了吗？”

 

又是一阵沉默。

 

祈颜有些尴尬，只好在两人暗沉的目光下闭了嘴，埋头扒拉着眼前的小蛋糕。

 

 

 

 

04.

晚饭终于结束了。失效药把祈颜送上出租车后，刚想打车离开，却被一茶拉住了。

 

“去看珠江吗？”一茶问他。

 

“哟，茶少好闲情。”失效药冷哼一声。

 

“药少爷更逸致。”一茶顺势做了个请的动作，“离得不远，散步过去吧。”

 

珠江的景色很美，四周闪烁着缤纷的霓虹灯，将波浪映得闪着光。失效药和一茶漫步在步行栈道上，听着浪声，看着浪花。失效药隐约觉得，这好像是两人之间的约会，就差一束玫瑰花了。

 

于是他期待地看向一茶，果然，一茶从身后掏出来一束玫瑰。

 

“送你的。”

 

“发工资了？这么大方？”

 

“我发没发工资你不知道啊。”一茶说，“咱俩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，你发我也发，明年赚大发。”

 

“很快就不是了。”失效药趴在栏杆上，看着翻滚的浪涛发呆。

 

一茶好像会读心术，总是在自己需要他想要他的时间出现，总会让自己成为脑海中浪漫故事的男主角。一旦没了他，还不知生活该如何枯燥无味呢。

 

还真有些舍不得离开。失效药闭上眼睛，感受暖风带来的点点温情。

 

“想不想摸摸浪花？”一茶拉住了失效药的手腕。没等他点头，就带着他在木栈道上疯跑起来。失效药几天没怎么吃饭，不免有些疲惫，是一茶用力牵着他，才没让他倒下。

 

看着前面一茶飘扬的发丝，看着他开心的笑容，失效药的嘴角也不免勾了勾。

 

要是能一直这样，该多好。

 

一茶带他找到了一条小路，顺着路下去，便能站在河边上了。失效药蹲在一块大岩石上，右手拨弄着水花，激起层层涟漪。

 

“小心点。”一茶不放心，在后面紧紧拽着失效药的左臂。

 

“今年23了，成年了。”失效药往一茶身上甩水。

 

“我怎么听你今年18呢？”一茶弹了一下失效药的脑门，转眼间更大的一捧水砸在了一茶的衣角。

 

“别他妈搞。”失效药甩了甩手，站起身来。

 

“今天太晚了，该回去了。”一茶说，“你记住后面这个小卖部，天天放《海底》，以后想来随时来。”

 

失效药若有所思，“好。”

 

 

 

05.

纵使一茶再认真地和失效药一起研究别的俱乐部的阵容成员，帮他联系了很多俱乐部，但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。

 

唯有dou5说可以再考虑一下，但一花小窗劝他别来了，否则便是深入苦海。失效药再问，便又没有音讯了。

 

倒是俱乐部来了个通知，让一茶明天去Gr试训，他们要花大价钱请一茶过去。

 

“你别傻。”一茶临走前，失效药对他说。

 

可还是事与愿违。一茶回来的时候，唯一已经收到了对面教练很多的不解与疑惑，更多的是无奈。比如军工厂遛五台的祭司到那秒倒三次；能撞tp的前锋也把把撞模。唯一很生气，但也没有告诉老板，又暗自安排了第二次试训。

 

晚上，失效药又找到一茶，“别犯傻，我求你了。”

 

“我可不想耽误你的大好前程。”

 

“是我自己也不想去。”一茶纠正道，“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。”

 

第二次试训要好一点，但也不是xr比赛那样完美的一茶。但Gr好像是铁了心要带一茶走，不惜换来三个队员，倒贴请一茶过去。唯一和阿花都劝他，别犟了，给人家老板个面子吧。失效药也劝他，别傻了，那比这好一万倍。可他还是杳无音讯，既不说去也不说不去，一到休息就把自己关在房里，除了失效药，谁也不见。

 

老板实在没办法，又亲自打电话威逼利诱。原因无他，对方又抛出了大量金钱和人脉，甚至提出一换三倒贴几万的条件。阿花也看不下去了，哐哐哐把门砸的震天响，“一茶他妈是傻b吗，那边工资高咱好几倍，好好过日子挣钱不好吗？打什么情怀啊。”

 

“你可别重蹈覆辙。”阿花最后扔下一句话，转身离开了。

 

刚准备反驳的一茶突然哽住了。

 

当初离开Gr更多的原因是想靠近失效药，和他一起拿冠军。但一茶很明白，在这个俱乐部里，他永远不会拿到成绩，更不会有将来。

 

但是这么多年了，他从来没有放弃过。一定能赢一次的，一定可以剑指冠军的，可是总是事与愿违，大家的技术都不差，配合也相当到位，为什么就是赢不了呢？

 

一茶探着身子去够桌上的玻璃杯，却一不小心没拿稳，掉到地上摔了个稀碎。他骂了一声，但转而又看向那个破碎的杯子，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
 

再坚固的杯子，也经不起跌落谷底的打击，最终四分五裂。

 

裂开的碎片会被丢弃，可若是重新进了工厂回收，就会变成另外的一个杯子，继续发光发亮。

 

一茶从来都不是感情用事的人。他又想到失效药的那句话，哪个职业选手不想在自己有限的职业生涯里拥有一个冠军呢？

 

但他清楚失效药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，他当然想一直陪着他，直到打完职业，即使他很胆小，从来没有对他坦白过自己的内心。于是他又接通了Gr老板的电话，提出了将失效药和自己一起转到Gr。对方爽快的同意了，并命令一茶现在就收拾东西，有车将会去接他。

 

一茶扫掉了地上的玻璃碎片，刚打开门想去找失效药，便迎面和他碰上了。

 

是失效药一直站在门口。看着几近疯狂的一茶苦笑了一下。

 

都是骗你的手段罢了，一茶，你怎么这么傻。

 

他目送那辆车消失在地平线，点了根烟，坐在了门口的石阶上。

 

也好。让故事的结局就这样吧。他想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06.

等到一茶意识到这一切都是骗局时，为时已晚。合同已经签好了，夏季赛也快开打了，他再怎么去闹也无济于事，换来的只有老板冷冰冰的同一句话，“只有一个办法，付违约金，走人。”

 

“你们他妈的这是诈骗！”一茶狠狠地拍着桌子，咬牙切齿地喊道。可一切都来不及了，对方挥挥手，把一茶撵了出去。

 

一茶自然付不起那昂贵的违约金，只好悻悻地离开了，打车回了已经改名为gw的俱乐部，想找到失效药。

 

但俱乐部大门紧闭，他问唯一才知道，他们出去和新成员聚餐去了。

 

没办法，他也只好回了Gr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香烟，煎熬地等着晚间训练。

 

 

 

 

夏季赛的开始淡化了以前很多很多的事情，gw忙于如何争首胜，Gr在想尽办法拿到季后赛门票。一茶每次赢了比赛都要给失效药打电话，约他出来吃饭，但每次都被回绝了。

 

“首胜都没拿到，吃什么饭啊。”失效药在电话里说。

 

“我去找你，总行了吧？”一茶说。

 

“别，和你队员吃吧。”

 

“你他妈别蹬鼻子上脸，失效药，以前输比赛我也没见你这样过。训练是理由吗？今天周日我找你你也说你训练，我说去找你也不行，你他妈到底干什么了，是不是找对象了啊？失效药？”

 

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，一茶也意识到自己言语有些过激，咳嗽了两声刚想道歉，却听到失效药有些哽咽的声音。

 

“你说的没错，训练确实不是理由。”

 

“但我现在是队长了，输了比赛要承担责任的，行吗？”

 

“别拿你的标准看我，至少你们的胜利比我们容易多了。”

 

“至于我找没找对象，一茶。”失效药咬着下唇。

 

“你有什么资格管我。”

 

一茶也愣住了，手指不停地在鼠标上摩挲。

 

“好，那你有空找我。”

 

对面挂了电话。

 

一茶关了灯开了窗，也不管蚊子不蚊子了，又点燃了一支烟。

 

他又想起之前失效药苦口婆心地劝他戒烟，自己却有时也忍不住抽上几根的陈年旧事。

 

嘴角一点点上扬，却又不争气的掉下了眼泪。往事叛逆地挣脱牢笼，如同放电影般一幕接一幕地在眼前轮播，每一幕都如同尖锐的匕首一般，一刀接着一刀，将一茶的心脏扎的四分五裂。

 

是啊，我有什么身份管他呢？

 

 

 

 

07.

失效药和一茶再一次通话是半年后了，那天是GW夏季赛比赛的最后一天。一茶正在和队友聚餐，突然接到了失效药的电话，于是他满心欢喜地接了起来。

 

“哟，怎么想起你爹我了？”一茶一如既往地调侃道。

 

可失效药疲惫的声音却让他意识到了不对。

 

“你还好吗？”

 

“挺好的啊。”一茶回应。

 

“那就好。”对面说。

 

一阵沉默。

 

在这漫长的沉默当中，一茶敏锐地听到了似乎有浪花拍岸的声音。

 

“你在珠江那块？”

 

失效药没说话。

 

一茶这才有些着急了，拼命地将耳朵凑近手机，企图听清失效药那边的声音。一种不祥的念头在他心底产生，他摇摇头，试图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。

 

“你在哪，告诉我，我现在去找你。”

 

“别来了。”失效药终于传来了声音。

 

“我给你打电话，就是为了把事情说清楚，一茶。”失效药说。

 

“我不想再当懦夫了，多没劲。”

 

“你别激动，你先冷静，小花。”一茶终于觉得不对劲了，一边戳旁边卡梦的手臂让他报警，一边回应着失效药的话，自己跑出去，拦下一辆出租车就往珠江赶去。

 

“我他妈的，他妈从刚职业化就喜欢你了。”失效药在那边喊。

 

“我也是，失效药，我也很爱你。你先冷静，告诉我你在哪，好吗？”

 

电话那头的失效药笑了起来，“你敢来吗，可惜你就是个懦夫，没劲。我抑郁了，你知道吗，你根本就不知道！”

 

“如果我不知道，为什么你的零食箱从来就没空过，失效药，你到底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。”

 

 

“现在不瞒你了。”失效药看向深不见底的珠江，听着一茶很好听的声音，又有些哽咽。

 

“你要好好的，一茶。”

 

“我等你拿冠军。”

 

夜色吞掉了夕阳，月儿弯弯，将惨白的月光铺满海面，胁迫所有鱼儿沉入水底。咕嘟咕嘟的水花飞上了天空，苦难和痛楚挣扎着在天空分散，在灯火的炙烤下，消失不见。

 

可惜，等不到啦。

 

 

 

警笛响起，警车和救护车同时赶到，一茶乘坐的出租车也顺着警笛声找到了失效药的位置。一茶下了车，这正是他上次为失效药展示的那处小卖店旁，可以碰到珠江水的地方。

 

他拼了命地挤开围观群众，扒开了拦住他的一众警卫，看到岩石上留下的一部手机和GW的队服，无助地瘫倒在地。

 

他知道，自己当初为了取悦他的无心之举，最后却成了杀死他的利器。

 

可惜已经太晚了，打捞上来的嘴唇发紫的人，早已没了生命体征。

 

如果再来一次，他想，他一定不会懦弱了。他一定会大声说出爱意，大声向全世界宣告，他失效药，是我一茶的心上人。

 

这句未出口的诺言，只能随着浪花，烂在海底。

 

 

 

 

08.

所以当一茶捧着那个金灿灿的杯子，看着金雨漫天遍野地洒下时，他看到场下一片紫色的海洋，舞台背景赫然写着VICTORY—XROCK，紫色的光终于和金光一起闪耀。他看到失效药站在身旁冲他笑，同样抬手举起奖杯，他同样看到，失效药无名指上和自己的对戒，同样闪着紫色的光芒。

 

终于和你一起拿冠军了。失效药。一茶眼角好像有泪光。

 

“恭喜Gr拿到ivl夏季赛的总冠军！”

 

主持人的话让眼前的景象破碎开来，同样的金杯同样的金雨，闪着的却不是紫色的光，台下却也不是紫色的海洋，身边更不是失效药和他们。一茶看向无名指，忽然想起来，早已买好的对戒已经被他扔进了珠江里。

 

所以，失效药。

 

下辈子，你还愿意和我一起拿冠军吗？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——

七夕尝尝小刀 sorry

大家在三次都要好好的

写的过于仓促，文字逻辑不清，看个乐呵。